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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cTLRnYPxLphzRNPvYB0lA  痛苦記憶是恐懼症和痛苦等心理疾病的根基。許多神經科學家都在嘗試研究記憶如何在腦中形成,並希望能在病人身上逆轉這個過程,幫助他們掙脫心理與生理創傷的束縛。
■有一種名為ZIP的生化物質可以刪除老鼠的記憶,但無法選擇性只刪除「壞」記憶。
■透過藥物來降低與壓力有關的正腎上腺素,可緩和先前的創傷或剛經歷的苦難所導致的痛苦。
■ 重寫個人歷史或許也是一種方法。當舊記憶被喚起時,藥物和行為療法或許可以改變與該記憶相關的情緒。

緩慢轉動的自動迴轉走道上有一隻老鼠,牠透過走道周圍的透明塑膠壁,可看見小房間牆上的標記並藉此定位。當走道旋轉到某個位置時,老鼠的腳會受到電擊(實驗術語稱為正懲罰),因此老鼠會立刻調頭朝反方向前進,不讓自己再次來到同一個位置。牠會持續這個行為,直到精疲力竭。

問題:如何讓老鼠停止走動?單單停止電擊並不足夠,因為老鼠不願意再度進入危險區域。我們必須利用一些方法幫助牠忘記恐懼,或是用某種安全訊息來消除牠的恐懼反應。

撇開老鼠不談。讓我們看看因為戰爭而出現創傷後壓力失調(PTSD)的人。當遇到某些情境或刺激時(例如開放空間、擁擠的人群、突發的噪音),他也會聯想到痛苦的事情;如果可以,他會盡量避開那些情況。他和迴轉走道上的老鼠陷入相同困境:無法相信某些情況已經安全無虞。我們要如何讓他不再逃避呢?

迴轉走道上的老鼠和擁擠街道上的退伍軍人都受困於記憶:痛苦的驚人力量會在腦中刻下難以抹滅的印象,不管是哺乳動物、爬行類,甚至是無脊椎動物都一樣。當一些研究人員努力解開失智症患者喪失記憶的奧秘時,其他研究人員卻正設法解決相反的問題,以幫助病人(不只是PTSD患者)逃離那些支配他們日常生活的痛苦回憶。一個新興的研究領域把恐懼、強迫症,甚至是成癮和頑固性疼痛等各種不同情況視為學習與記憶障礙,或者更確切地說,忘卻的障礙。

有些人永遠都記得蜘蛛掉進他們牛奶中的那一幕,有些人則總是無法忘記他們曾經狂歡的場所。現在研究人員發現,記憶不只是被動儲存的印象,而是細胞間一種持續的動態活動,也是一個可被藥物和認知治療操控的連續心理程序。對退伍軍人和曾經遭受暴力攻擊與意外的受害者來說,這真是一個好消息;但是對未來的歷史學家和人身傷害案律師而言,這項發現的意涵仍有待觀察。

你可以想出許多不同的方法,來消除迴轉走道老鼠的恐懼:讓牠走到精疲力竭並自己發覺電擊已經關掉(心理學家稱之為「消退」過程),試著直接修補老鼠大腦中形成並儲存記憶的海馬回。美國紐約州立大學下州醫學中心的神經科學家的薩克托(Todd Sacktor)和同事芬頓(André Fenton)在研究中使用過這個方法。薩克托將一種稱為「ZIP」的化合物注射到已經受過迴轉走道訓練的老鼠的海馬回中,兩小時後讓老鼠再次進行測試,結果發現老鼠的恐懼感消除了。如果把這個方法用在飽受PTSD之苦的人身上,諾貝爾獎或是價值數億美元的藥物專利就等於是你的囊中之物。

要了解薩克托的遺忘實驗,需要先探究記憶,以及構成記憶的學習過程最後到底如何抹滅。專門研究記憶的神經科學家通常先考慮到「長期增益作用」(longterm
potentiation):兩個以上的神經元同時或相繼激發,而形成同步連結,讓它們以後很可能一起激發的過程。基本上,負責存錄突發巨響經驗的神經元,很可能會連結到讓你尋求掩蔽與撲倒在地的神經元。

長期增益作用的複雜生物化學機制,與突觸後細胞接受訊息處的麩胺酸受體增生有關,跨越兩個神經元之間微小縫隙的電化學訊號可因此增強。但是正如薩克托所說,這些受體並不穩定,它們不斷形成、消失又再形成。記憶的存續,意味著有一個能讓受體數量保持穩定的生化機制。

過去大家一直以為維持記憶的關鍵是某個蛋白質,因為抑制蛋白質合成的藥物會妨礙動物的學習及記憶形成。薩克托的實驗室致力於研究PKMzeta這個罕為人知的蛋白激酶(一種可以把蛋白質磷酸化而加以活化的酵素)。薩克托表示,PKMzeta是維持記憶的關鍵;沒有它就沒有長期增益作用,記憶就會消逝。PKMzeta有一種專屬的拮抗劑ZIP,也就是薩克托注入老鼠海馬回中使其忘記對迴轉走道恐懼的藥物。僅僅透過ZIP來抑制PKMzeta的持續反應,記憶就可以像硬碟一般重新格式化。

也正因為如此,近期內ZIP都不太可能用來消除人類的負面記憶。如果我們可透過化學方法讓ZIP只作用於脊髓而不進入大腦,或許可用來舒緩慢性疼痛患者對戳刺過於敏感的反應。如果想要刪除某些創傷記憶,我們則需要一種具有ZIP藥效、又可以只針對某特定單一記憶的藥物。

這個問題乍看之下似乎無解,因為沒有任何生化標記可以讓ZIP區辨好或壞的記憶。有些研究試圖尋找其他辦法,目前仍沒有任何有效的方法可完全移除特定的記憶,但或許能減弱某些與事故的痛苦回憶有關的焦慮。

隱藏在記憶中的情緒

在PTSD的發展過程中,有個可能的弱點就是「記憶固化」,一種把特定記憶從短期儲存區移到長期儲存區的過程。短期與長期之間的界限很難量化,但是描述起來卻很簡單,例如你可能還記得昨天晚餐吃了什麼,卻不記得一年前的晚餐菜色(除非那是你的結婚喜宴,或是那天的晚餐害你送急診)。長期記憶的形成往往是因為牽涉到重大情緒因素或可怕事件,或是任何導致神經傳遞物正腎上腺素(會促進杏仁體中的蛋白質合成)釋出的事件。

透過這種方式,我們應該也能藉由降低正腎上腺素的濃度來干擾長期記憶的形成。有一些藥物可以辦得到,最出名的就是β阻斷劑「心得安」,一種廣泛用來紓解高血壓和怯場的藥物。(研究人員通常被迫只能使用已核准的人體藥物來做實驗,除非他們老闆是願意投入數十億美元進行人體試驗的大藥廠。)大家目前仍在研究固化作用的時效,但它似乎只發生在幾小時內。2000年代初期,哈佛醫學院的神經科學家皮特曼(Roger Pitman)讓身心受創的病人(車禍或遭受傷害的一般人)立即服用心得安,並觀察是否能預防PTSD。

要注意的是,皮特曼的目的並不是抹除創傷記憶本身,而是要消除與創傷記憶有關的情緒。理論上,這種做法可能會危及受害者的心理健全程度,因為改變的不只是記憶的情感層面,而是連記憶的內容也改變了。雖然美國社會早已接受可用藥物來改變意識與心情,但對很多人來說,記憶仍然屬於神聖而不可操弄的自我領域。現代記憶研究先驅之一、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的麥高(James McGaugh)說:「我每年都要和生命倫理學家爭辯這一點。他們窮其一生都在擔心消除創傷記憶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儘管人們總是對創傷受害者說:『你一定能夠擺脫傷痛。』擺脫傷痛是件好事,但是利用藥物來療傷就不行。這是什麼道理?」

1990年代時,麥高和同事凱希爾(Larry Cahill)在一個著名的實驗中,證明了心得安雖不至於影響記憶片段的正確性,但至少會讓它不再那麼具體。麥高和凱希爾分別讓受試者閱讀兩種不同版本的繪本故事:一個是敘述一名小男孩被車撞且需要動緊急手術,另一個則是以中性的情緒口吻來描述看病的經過。正如預期,第一群受試者記得比較多故事細節;但當這些受試者服用心得安之後再做一次測試,兩者之間的差異就消失了,受試者對煽情故事的記憶和對中性故事一樣。

可以想見,檢察官或律師對任何可能影響犯罪被害人或事故受害者回憶的情況會有多麼緊張。即使沒有損害到記憶的真實性,但是陪審團在判決時,證人席上的幾滴眼淚可能極具價值。需要注意的是,這種比較是針對由正腎上腺素引起的超常態回憶。儘管心得安只是讓情緒化的記憶變得和中性事件一樣,但從受害者的觀點來看,這如果不是律師希望的結局,就是醫師安排的結果。

2002年皮特曼發表對創傷受害者施用心得安的第一份報告,其中有一些令人振奮的結果,樂觀預期不久後能馬上評估來到急診室或野戰醫院的病人是否可能罹患PTSD,就像照X光確認是否骨折一樣,並且立即用藥。但是2011年發表的追蹤研究卻不支持這項假設,也顯示這項研究在現實世界多麼滯礙難行。在44個月當中參與篩選的2014位病人,只有173人符合研究標準,其餘都因年齡、病史或不合適的創傷而遭排除。困難還不只如此,現在美國聯邦法律也禁止研究人員直接接觸病人;他們必須先取得醫護人員的許可,但通常緊急醫療的專家都認為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皮特曼說:「我們就是無法盡快接觸到這些病人。除非我能讓他們更快用藥,否則我不會做另一次心得安研究。另一方面,如果有人打電話問我說:『我剛剛出了意外,我應該吃心得安嗎?』我的答案是:『根據資料,我沒辦法支持這種做法,但我仍然認為它有這個潛力。』」不過,藥物可能不是唯一的答案。

來看看這位坐在艾茉利大學醫學院辦公室中的受試者。他的心回到了數年前、幾千公里外伊拉克的一輛悍馬車上。治療師透過鍵盤即時把受試者的記憶內容經由虛擬實境眼罩回饋給他。根據受試者的描述,治療師在虛擬實境中的天橋上置入了一位狙擊手、道路上安放了地雷、並在小巷中製造出許多跑動的人影,每一次爆炸都會使座椅震動。受試者呼吸急促、左右張望,努力轉動著虛擬的方向盤。突然間,他汗流浹背並舉起雙手保護頭部。

覆蓋壞記憶

當俄國心理學家巴佛洛夫發現古典制約後,人們很自然想知道相反的消退效應:當你每次搖鈴時都不餵狗,多久後牠才不再因鈴聲而流口水?結果發現不需很久。那麼大家不禁要問:為什麼PTSD不會自行消退呢?世界上總是充滿許多與迫擊砲無關的巨響,但有些人卻一直無法擺脫在戰地中習得的制約反應。或許在PTSD患者身上,焦慮及壓力已形成一種自我正懲罰;每一次回憶都會讓病人重新經歷一次當初的痛苦,消退作用沒有發揮的餘地。

就像迴轉走道上的老鼠一樣,人類也想要逃離痛苦的情境:這種能力是一把兩面刃,因為逃離痛苦的行為會讓消退作用無法完成。艾茉利大學創傷與焦慮復健計畫主持人羅斯鮑姆(Barbara Rothbaum)說:「我們告訴他們『這就像是你翻到了書中最糟糕的一頁,你因為害怕而闔上書本,因此你無法再學習書中的其他內容。』我們希望他們能讀完全部的故事。」椅子上的退伍軍人現在正透過非常逼真的虛擬實境來重新體驗他們先前所經歷的創傷。利用大腦中嗅覺區與杏仁體(處理情緒的中樞)的密切關係,羅斯鮑姆採用各種充滿回憶的氣味(包括彈藥、中東食物、汗味和垃圾)來創造出虛擬實境。

羅斯鮑姆過去幾年利用類似的方法治癒了許多恐懼症患者,他讓病人在能感到安全的環境中重新體驗恐懼的事物:「蛇」這個字、蛇的圖片、籠中蛇等。(治療師曾經使用透明玻璃電梯治療懼高症,他們也利用虛擬實境創造出高臺或充滿蛇和蜘蛛的叢林。)消退反應會深入邏輯思考所無法達到的杏仁體,並植入一個訊息:沒什麼好怕的。

不過,消退反應其實比表面上看起來還要複雜。它並不是單純刪除舊記憶,而是會形成新記憶──一個安全且可與原始創傷相競爭的新記憶。羅斯鮑姆的同事戴維斯(Michael Davis)表示:「消退是一個很糟的詞。它並不像恐龍那樣徹底消失,如果你重新對生物施壓或是將之放到新環境中,恐懼記憶還是會出現。」這讓艾茉利大學的研究人員,包括戴維斯、羅斯鮑姆和雷斯勒(Kerry Ressler),開始嘗試利用能加速記憶提取過程的藥物來提升消退反應(乍聽之下有些矛盾)。他們使用的藥物叫做D-環絲胺酸,這是一種可治療結核病、但也同時作用在腦中的抗生素,它會活化NMDA受體(一種麩胺酸受體)。戴維斯說,此受體是一種「生化同步偵測器」,當神經元同時激發時,此受體就會活化,而讓下游的神經元細胞膜去極化,使鈣離子通過細胞膜並產生一連串可導致長期增益、記憶與學習的反應。

由於恐懼記憶很容易形成,戴維斯認為驚嚇事件一定會在杏仁體中引起很強烈的反應。你不需要任何藥物幫忙就可以輕易記住遇見獅子時的反應,俗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正是極佳寫照。相較之下,消退作用似乎是一個較緩慢且困難的過程。記住危險可提高存活率,但是忘記危險則否。就如戴維斯所說,如果你的病人有潔癖,而你的療法是要他觸摸馬桶座,那他一定很快就不想再參加治療了。如果基本療程需要八次,利用D-環絲胺酸將可把療程變成兩次,成效真的很明顯。臨床試驗正在測試D-環絲胺酸是否可以加速PTSD病人的消退作用。不過,再次提醒大家,覆蓋壞記憶並不一定需要依靠藥物。

驚人的實驗發現

受試者面對著電腦螢幕,手腕和手指上貼著兩個電極,其中一個會放出電擊,另一個則會記錄皮膚傳導率(測量恐懼的標準方法)。受試者分成三組,每個人都先經歷完全相同的制約學習過程:當螢幕上出現藍色方塊時就會被電擊。第二天,三組人都接受消退訓練:反覆觀看藍色方塊但不被電擊,直到恐懼反應消失為止。不過,其中兩組人在接受消退訓練前還接受了額外的實驗:兩組人分別在消退訓練前10分鐘或前六小時接受一次「提醒」學習。基本上,提醒學習的形式和消退訓練完全一樣:受試者看到藍色方塊,但沒有被電擊,然而兩者在腦中引起的作用卻完全不同。消退訓練結束,制約習得對電擊的恐懼反應經過消退作用,通常會自發性出現,訓練結束隔天在其中兩組人身上也確實看到這樣的現象,但是在消退訓練前10分鐘接受提醒學習的那組人,卻幾乎沒有產生任何自發性的恐懼反應;消退訓練在他們身上特別有效。一年之後,這個差異依然存在!
這怎麼可能?在紐約大學進行該實驗的菲爾普斯(Elizabeth Phelps)認為這和固化作用的機制有關:固化作用需要數小時才能把情緒內容存入長期記憶,換言之,在這段時間內記憶是可改變的(也就是皮特曼等人在麻州綜合醫院急診室嘗試卻失敗的想法)。2000年,當時在紐約大學記憶研究人員拉度(Joseph E. LeDoux)實驗室的納德(Karim Nader,現任職馬吉爾大學)發表了一篇現今廣為人知的論文,他試圖重新檢視一個較古老且已不太受重視的假說:記憶被喚起時可以再改變。根據這個理論,記憶的恰當比喻既不是剪貼簿、也不是日記,而是硬碟中的檔案。當記憶被喚起後的某一段時間內是「不穩定的」(菲爾普斯實驗中的提醒學習,就是要造成記憶的不穩定),然後在接下來的數小時中重新固化。

大家仍在爭論這個機制的演化利益,目前最有說服力的解釋是它可以讓記憶依據新資訊而更新。被獅子咬和被咬是截然不同的經驗;當被攻擊時的驚恐消逝、傷口癒合後,回憶並區辨兩者差異的能力將可以為我們帶來生存利益。納德、拉度和沙非(Glenn E. Shafe,現於耶魯大學)在2000年發表論文指出,抑制老鼠新記憶固化作用的藥物也能在重新固化期間刪除過去的記憶。從此之後,大家就開始競逐如何在人類身上利用這個效應。

可惜的是,這種會抑制蛋白質合成的藥物用在老鼠身上具有毒性,科學家轉而研究其他藥物,例如心得安和美替拉酮,後者會抑制與情緒記憶形成有關的壓力激素皮質醇(酒精和嗎啡也可能會有用,但請別嘗試)。目前的研究尚無明確結果,這也反映了在有意識、自覺的人類身上單獨測試某項心理變數的困難度。

荷蘭阿姆斯特丹大學的科恩特(Merel Kindt)在幾年前發現,如果在重新固化作用發生時施以心得安,曾接受過制約學習而害怕蜘蛛照片的受試者,恐懼反應就會下降(透過測量控制眨眼肌肉的電位強度而得知)。皮特曼認為,心得安的效用「目前尚未定案」,這也是2010年菲爾普斯和席勒(Daniela Schiller)等人的論文會造成極大震撼的原因:不依靠任何藥物,也可以達成重新固化作用。

他們在論文中寫道:「這些發現讓我們可以使用非侵入性的方法,安全、有彈性地防止人們再度感到恐懼。」他們還說:「這個效應可以專一影響特定的恐懼記憶,而不影響其他記憶,效果長達一年。」大家對這項發現的反應非常熱烈,菲爾普斯甚至覺得需要提醒大家:「這些研究還只是在初始階段。2000年至今,一共有數百篇關於老鼠以及一些關於人類的論文。從第一篇以動物進行研究的論文發表後,大家好像以為我們已經治癒了PTSD。但是10年過後,我們仍無法在人類身上有所發現:別說實驗室中健康的大學生,更遑論真實世界中的病人。現在我們做到了,卻花了七年:我讓人們對螢幕上的藍色方塊產生恐懼,然後讓他們稍微減輕恐懼。」

解藥是心得安嗎?或者是其他尚未發現的化合物?拉度認為,關於治療PTSD這種讓人失能的疾病,記憶研究終將「開花結果」,其他人則較保守。不過如果我們衡量一下PTSD對病患造成的痛苦,我們很難反駁羅斯鮑姆的看法:「防治PTSD的根本方法,就是不要再發生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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